第10章 巧拆哑弹

    李岳一支烟怼到嘴边,忘记了点,把烟夹在耳朵上,说:“这话问对了人,我们工程排里有两个老兵,从当年淮海战场上琢磨到了拆美国佬飞机炸弹的土法子……不过这会儿时间上来不及,先把炸弹拖到河滩背风开阔地上。争取时间给你们修桥再说。”

    把搓得柔软坚韧的细麻绳小心翼翼地缠绕在飞机哑弹的尾部,纠缠十好几圈俨然成了端午时节的灰水粽似的,两名老战士保持步调一致地沉腰屈腿,异口同声一声“起”,保持着力量均衡,把三分之二埋入松脆河滩沙土里的哑弹来了个倒拔萝卜,拔了出来!

    满意地看着那枚很平静的哑弹,技术员用钢笔在笔记本里做了个标注,目光移到了1号桥墩上的哑弹,朱有道已站在了桥面上,正在往腰间缠绳子,准备下水。正帮着朱家栋把支撑木条搬到岸边的李岳,手还扶着独轮车,脸已扭了向朱有道:“朱有道同志!老班长!快,快上来!你们这些有经验有技术的老同志,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是宝贝疙瘩,那哑弹随时会爆!”

    朱有道一只脚已试探性地往下探去,边往下探边说:“没事,就该我们这些老家伙上,年轻人大把世界!再说了,这哑弹落的位置很刁钻,就那么一丢丢的露出水面来。我得亲自把关,不然一不小心搞爆了,我们这桥就得废掉……你不是说么,火车上,可都是物资!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,李岳却是不放心,坚持着小跑十来步,把满满当当一车子木条送到了地方。叫来两个小战士:“我们守桥连队不能落后了啊,快,请老班长掌眼,我们的人下去干,把那哑弹‘请’上来,往它该去的地方去!”

    两个小战士齐声答应着,直接以河滩坡度当跑道,一溜烟的出溜到底下去。眨眼功夫,人已涉水往前,走到了1号桥墩下面。等朱有道降到桥墩底座落脚点,那两个小战士已是用细麻绳绑牢了哑弹的尾舵,稳住了哑弹身子后,开始快速铲松深埋哑弹的河床泥沙。

    才捣鼓了两下,朱有道已赶到了,按住了其中一名小战士的手,沉声道:“水流湍急石块深,要是磕碰了这哑弹,非得一块儿交代了不可……而且,桥墩也保不住!用我的‘起桥钉’法子,把它看做个大桥钉,借力用力,可以保证哑弹从河床里完整起出来。”

    两个小战士彼此交换了个眼神,都是一脸茫然!

    说话间,另一个矫健飒爽的身影,也落到了朱有道身边,把腰间用油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的小罐罐打开,把里面的防冻油涂抹在手上,朱家乔道:“两位小同志,这水冷得刺骨,先涂上防冻油再说!这个防冻油是用贝油做的,是我们从湘南老乡那儿学来的法子!那地方到了冬天,十天得下半个月冻雨,树顶上的冰棱是化了又冻上,冻上又化……那股子湿冷,能进骨头缝!湘江边的穷苦人抵御寒冷,靠的就是这两样宝贝——红辣椒,白贝油!”

    帮着两个小战士涂上防冻油,朱家乔挨个把他们冻得青紫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揉搓,眯着眼睛打量那枚哑弹,“我爹说的‘起桥钉’之法,是我们南边修桥人为了节约成本的路数。一般用来回收还能用得着的桥钉……桥钉为了稳固,一般上小而下大,又或者钉尾带弯。俗话说,一颗桥钉三两银,会修桥自然会拆桥。要拆桥自然要会废物利用……带钩起钉巧借力,嗯,用在此处,倒是正合适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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