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七章 面具
苏羽歌陆笙
何处唤笙歌
当尹冰再次看到苏羽歌时，她踱步而来，不过半天，她却像是患了一场大病，不可愈合。笑容依旧，却连勉强都不是，只有无奈。
尹冰接住像从远方抛开的物什般的苏羽歌，紧紧地抱住她，却怎么也传递不了的自己的温暖。
“你都看到了？”尹冰平静的话语里带着担忧，眉眼中忧伤而焦急，方才苏羽歌电话挂的毫无预兆，她不免担心，便开着车来接她。她感到苏羽歌一定很受伤，但没想到她会脆弱至此，整个人瘫在尹冰身上，丝毫没有能支撑住身体的力气。
“嗯…”苏羽歌微闭双眼，声音有些沙哑，像是饱经干旱的大地，发出沉闷的低吼：“我嗓子有点儿干，让我靠一会儿吧，就一会儿…”
尹冰抚了抚她的背，柔声说：“没事儿，靠多久都行，待会儿先回你家吧。”
“不，我现在不想回家。”苏羽歌闷声说。
后来的一个下午，苏羽歌确实是贯穿了这四个字：不想回家。
她拉着尹冰，到模特培训室看了看最近新签的一批新人模特，然后被墨北控诉自己的冷漠；她带着尹冰，去了霓虹灯前的海岸，两人看着这似上海外滩的场景，惊叹于杭城的美；她和尹冰一起去吃了开了有小半年的牛排店，点七成熟的牛排，吃裹满了酱汁的意大利面。
后来，她们在苏羽歌家的路口告别，尹冰总觉得，这一切太过熟悉，却无可言说。看着她挥别过后的背影，尹冰眉梢皱成一团，跑上前拉住她。
“羽歌，在我面前你不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，这样只会让我感觉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痛苦，这样只会让我生气，生气你根本不坚强却又不肯柔弱。”
苏羽歌被她的震了震，半晌，眼睑终于垂了下来，映在路灯下，是好看的暖黄色，她拉上尹冰的手说：“放心，我没有刻意向你隐藏我的痛苦，只是我想给自己时间缓缓，今天和你出去逛，已经是我最大的安慰了。”
见尹冰还是面色忧虑，甚至反抓住自己的胳膊，似乎是怕自己跑掉，苏羽歌便又冲她打了个响指说：“真的没事啦，以前你见我多狼狈过？好啦，还要回去喂那个祖宗呢。”
“那你回去别喝酒，起码今天不行。”
“不喝酒？”苏羽歌一只手扶着下巴，沉吟了片刻后笑着跑掉了，“是不可能的哈哈！”
“唉你！”来不及抓她，苏羽歌便跟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猴一样，灵活的跑走了，尹冰都有些急了。
“知道啦，答应你，今天不会喝酒的。”在上楼前，苏羽歌比了个“ok”的姿势。
尹冰这才放下心来，欲走时又说了一句：“我明早会来看你的啊！”
罢了，她看到苏羽歌房子的灯亮了，依旧是往日的暖白色，她想：
希望这光，起码能再带给你一丝温暖吧，苏羽歌，不管他陆笙怎样，我都是永远在你身边的，一定。
到了家的苏羽歌，同往常一样，将大衣随意的丢在沙发上，喝了口平淡的白开水，给家里的祖宗喂了猫粮和猫零食，然后日常同它追逐打闹。
半刻钟过去，人和猫都累了，雪球蜷在自己暖和的窝里睡觉，羽歌在冰箱里随便寻了个吃的便回了房间，把桌子上废了的设计稿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，然后坐在床上，抱着她的海绵宝宝。
一切回归寂静，她以为自己可以安静睡了，没想到，看到了那海绵宝宝身旁的两张卡片。
依旧是那两句话：
苏羽歌，你愿意等我吗？
安晴，如果我说我是你的生日礼物，你要不要？
她忽然有些自嘲：
陆笙，这就是，你昨天没有把这张照片给我的原因吗，因为，这是你很多年前写的了，或者是，连你自己都不信这话了？算了，我不想猜了…
我今天下午到现在，过了一把刚来杭城时候的日子，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，就像我以往去的任何一个城市一样，那是不是，我就当做是我刚来到杭城，还在寻找你的时候会好一点儿，是吧…
抱着海绵宝宝闷声了许久，她又自我否定：
可是怎么可能啊…我们明明还在一起吃过饭，我们明明还一起拍过情侣样的写真，我们明明还和代凯、叶晓琳他们一起聚过，这些都是真实的啊，都历历在目的啊…
我现在，一定像个疯子一样吧。苏羽歌紧攥着那两张卡片，珍宝一样放在胸口，面上却皆是无奈。
可是，陆笙，那我该怎么办啊…
终于，那被风干的泪水簇簇而落，在黑暗中她抱着自己，任情绪肆意横行，现在她不想坚强了，她有些累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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