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纸
心动重塑
阅人
周胜男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蒋不凡，顺从地跟着林淑娴走到了病房外面。
“阿姨我……”
周胜男正试图组织语言，便被对方很直接地打断了：
“是急诊中心通知了我们，我跟他爸爸连夜开车赶了过来。因为我们报了警，所以刚到又去了警察局做笔录。”
“所以，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清楚了。”林淑娴淡淡道。
周胜男这才注意到，她的眼下有一层青灰色，身上的套裙虽然正式得体，但也因为坐了一夜的车而褶皱了，大抵是刚下班便接到了电话，马不停蹄地穿越了数百公里赶来了。
“挺可惜的，我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场合，”她依然克制而体面，“蒋不凡提起过他有一个喜欢的女孩，想必就是你了。”
周胜男听着这些话，宛如芒刺在背，她也隐隐意识到，这些都是最后话题的铺垫。
“我想，不凡为你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，都是他甘心情愿的。但我也了解我的儿子，他从小到大，都太过于善良，以至于常常会忽视潜在的风险。”
“胜男，”她那双略显疲态但依然十分聚焦的眼睛，深深望进周胜男的眼睛里，“如果你也对蒋不凡有和他对你一样的情感，那么你与我应该是站在相似的立场的。”
“你觉得，你该怎样，才是对他为你所做的付出和牺牲，亦或者，对他的人生来说，最好的一种抉择呢？”
周胜男终于在此刻失魂落魄了。
对方那么彬彬有礼，那么客气温和，她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哭，但眼泪还是不合宜地漫上来，在她最强烈的羞耻时分再填上一笔。
林淑娴真的将她看作是一个聪明人，所以她根本连重话都不用说。只把周胜男已经想透了洞穿了扎深了的想法，轻轻拨开了而已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周胜男哽咽着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，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开。
离开蒋不凡，才是对他人生最好的抉择。
“周胜男，我想你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。蒋不凡的三叉神经痛，是从他那次被打之后才开始的。”
沉痛的回忆，伴着新鲜的冲击一并砸下来。
她明明已经决定好不想再当一个逃兵，但到了此刻，她除了逃，再也没有别的选择。
“对不起，叔叔阿姨……我……我还有事要先回家了……”
她根本不等其他人反应，拿起包，就转身往包间外面走去，而蒋不凡立刻起身紧随其后。
他跟着她走了好一会儿，直到周胜男走累了慢下来，他才上前拉住了她的手。
“已经离他们很远了。”蒋不凡的声音很轻，像是在小心安抚她。
“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，你……别太在意。”蒋不凡见她不言，便将她搬过来面向自己，两只手握着她的肩膀。
“果然我们还是，分开吧。”周胜男垂着头，不愿看他。
“什么？”他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。
“我们从来都不适合你不觉得吗？我的生活太复杂，而你大可不必一起处理这些。”
“可我不介意。”他急道。
“是我介意。”她终于抬起头，看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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